“我不是說了嘛，因為靈荒大陸上的問題。”沈淵笑道，禮尚往來的在她臉上親了口，順手將她頭上僅有的飾物都取了下來。

聽他一再提起，辭香再不信也有了幾分猶疑:“靈荒大陸？我能解決什麽？”

“天劫，靈氣，所有的一切。”沈淵低聲故作神秘的說道，取出兩只白玉蝴蝶簪子，戴在她頭上，跟她這身綠白花鳥衣裳正好相配。

辭香已經被他的話嚇傻了，那還管得了他在自己發裏的小動作，一雙手下意識的緊緊抓著他，目光有些渙散:“我怎麽可能？”

她沒有天賦沒有運氣，連自己的問題都解決不了，怎麽管得了別人？

還是那麽多人。

“有可能的。”沈淵覺得她這傻乎乎的模樣真是好看，忍不住低頭又在她唇上咬了口，叫她吃痛緩過神來才繼續道，“當初靈荒大陸一夜間諸多靈物消失，靈氣銳減，從修煉聖地淪為三流都不如貧瘠之地，連天劫也消失了，諸多出身靈荒大陸的老家夥紛紛返回來尋找原因。”

“他們用了千年的時間卻一無所獲，最後各自獻出了半數壽命，才知道靈荒大陸是被人詛咒，只有再出現那樣的人，才能化解詛咒。”

辭香聽得迷迷糊糊的:“跟我有什麽關系？”她這點兒微末之技，別說化解詛咒了，就算是她整個填進去，也頂不住一星半點兒。

“當然有，那個下詛咒的人，”沈淵頓了下，抱著辭香的手有些用力，“和阿夙是一樣的。”

“一樣？”辭香越聽越糊塗，隱約間又好像明白了什麽，偏偏隔了層紙怎麽也想不透，讓人難受不已。

“對，她和阿夙一樣，隨心所欲。”沈淵小聲說道，以他如今的境界，已經完全不擔心說話會被人偷聽去。

最後四個字終於點醒了辭香，她恍然大悟，想起菡淩說的那個人，不由得磕巴起來:“是，是她？她，她為什麽要下詛咒？”

難道整個大陸上的生靈都得罪了她？

沈淵看她的反應就知道菡淩一定告訴過她些事，點頭嘆道:“隨心所欲的時間久了，就會覺得連天地都要敬畏自己，哪裏還管別人的死活。”

隔著太久，究竟是什麽原因，現在想查也找不到，但以當時的情報記錄來看，沒有任何征兆，事後靈荒大陸上的強者也提供不了任何證據，很可能只是那人隨心所欲慣了，興致上來又或者看靈荒大陸哪裏不順眼，就下了詛咒。

可是辭香還是不明白:“我連自己的事都解決不好，又怎麽解決這些？”她的天賦她的方向感，全都是問題，一點兒解決的頭緒也沒有，他們怎麽就相信她能解決靈荒大陸這麽大的問題？

再說了，靈荒大陸恢覆以後，也是多個修煉的好地方，應該沒有什麽危險吧。

沈淵知道她不止丟了天賦，還丟了腦子，一點兒也不奇怪她會問這種問題，耐著性子把其中的關節說了遍。

就如同墨肅預料的，並不是所有人都樂意見到靈荒大陸恢覆，譬如某些天賦有限，靈氣再充沛也只能止步於此的人，自是不願意讓另一些因為靈氣天劫不能進步的人有機會進一步，要知道修煉一途，誰都會有朋友，也會有仇人。

再譬如深海天外域外，這些地方要緊的資源基本都有勢力把持著，偶有門派衰敗，資源也是被周邊勢力瓜分，如果靈荒大陸恢覆，雖然大陸之上會出現許多寶物，但肯定是被本地人把持著，靈荒大陸當年出去的，現在可還有不少活著。

而靈荒大陸想要興起，只大陸上的資源必定不夠，到時候必定把註意打到其他地方去，資源嘛，大家都恨不得掌握越多越好，誰願意分出來？少不得要有摩擦，就是發生搶奪也不足為奇。

雖然許多地方都有交易市場，可交易要是遇到各取所需的還好，要是遇到稍微有那麽一點兒不知足的，就會生出許多事來。

偏生不巧，這修煉之人都是跟天爭，有幾個能知足？

如此盤算下來，如果辭香的能力讓外頭的人知道了，要殺她和要護她不過是對半開，剩下的就是漠不關心，這兩者無論怎麽鬥，辭香都是漩渦的中心，處境極為不妙。

更甚者，當年個那人有多厲害，現如今還叫有些人提之變色，有幾人敢放任辭香成長，只怕一旦她讓靈荒大陸恢覆正常，立馬就要面對所有人的追殺。

墨肅必定也是想到這一點，才半點兒也不敢透露。

辭香聽了半天才恍然明白過來，癟嘴嘆氣:“怎麽這麽難？”這些人就愛成天算來算去，還算得那麽深遠，她真是半點兒也猜不到。

不說外頭人的看法，她的視野沒那麽廣闊，可就是靈荒大陸上的這些人，還以為大家都會希望靈氣能恢覆，原來也有某些自私的前輩，不願意看到自己被超越。

“不麻煩，阿夙只要記著人那麽多，總有幾個是壞得透透的。”沈淵笑道。

辭香點頭，其實這個道理她也明白，看她對陌生人很有戒備就知道，不過在面對一群人的時候，她還是習慣把對方往好裏想。

“等等，為什麽阿爹會知道我能隨心所欲？”辭香突然想起，根據墨肅說的，阿爹好像早就知道了一樣，提前帶阿娘出去，避開族裏的人就能看出來。

可是沈淵說那個消息是很多人耗費了半數的壽命才推算出來的，怎麽阿爹就知道？還那麽肯定？

“因為上星洞。”沈淵心道她總算是有腦子了一回，竟然能想到這個問題。

“上星洞是那人留下的，近萬年來有無數人在找它，阿爹必定是進去過，別忘了那人隨心所欲，就算是死了，臨死前要留下點兒什麽，也是很容易的。”

這話就差沒直說，辭香很可能就是那人的轉世或者繼承人，只是辭香聽不出來，也不會往這邊想，只覺得沈淵說得有道理，如果留下什麽來提醒她這個後來人，也不是沒有可能。

如此一想就想到了夏靈音的夢境中，鳳逐雲的父母不願意讓他去做那個聖子，隱瞞了他身上印記的事，她的阿爹比他們還好呢，明知道她會帶來這麽多的麻煩，也沒有嫌棄她，就連……

“沈淵，我們，還要不要去黑龍潭？”辭香低聲問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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